一幅《江南春》,导致南博院涉文物走私,前院长徐湖平被带走调查-百科攻略网

一幅《江南春》,导致南博院涉文物走私,前院长徐湖平被带走调查

12月27日的南京,寒风中多了一丝异样的热闹。亚洲周刊微博上的一张照片,让这座城市的收藏界陷入震动——南京博物院前院长徐湖平的住宅,墙瓦斑驳,门前黑色轿车静静停靠,配文只有“剧终”二字。这简单的两个字,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激起层层涟漪。

一周前,庞莱臣捐赠给南京博物院的《江南春》图现身拍卖会的消息,曾让8800万元的估价和背后的故事引发轩然大波。彼时,已退休多年的徐湖平公开回应:“非经我手鉴定”,“不过问外界事”。然而,当南博退休老员工郭礼典站出来后,这位前院长却选择了沉默。随着调查的深入,这幅曾被鉴定为“赝品”的古画,其背后的流转轨迹和身份之谜,逐渐浮出水面。

消失的国宝:从南博到拍卖场的“身份迷局”

时间倒回1997年,南京博物院的一份文件记录了一个关键动作:五幅庞家捐赠的古画,因被认定为“不够馆藏标准的文物”,被拨交给原江苏省文物总店处理。签字批准这项调拨的,正是时任南京博物院院长的徐湖平。从此,这幅著录于《虚斋名画录》的明代仇英《江南春》图卷,在官方账册上“消失”了。

然而,这幅画的故事并未就此终结。二十多年后,它以“艺兰斋镇馆之宝”的身份重现江湖,却带着一个模糊的来源——“得于庞氏后人”。据《现代快报》报道,陆挺在2010年的采访中称,这幅画是从“苏州的女儿”手中购得,而其夫人丁蔚文在论文中也反复提及这一说法。甚至有收藏家回忆,1999年造访陆挺家时,后者曾自豪地展示过这幅画。

但这个说法很快遭到庞莱臣的曾孙女庞叔令的驳斥。她明确指出,庞莱臣根本没有所谓“苏州的女儿”,“后人卖画”说纯属虚构。古玩行里都清楚,文物倒卖最难的就是销赃,这种“改写历史源流”的操作,即便能糊弄外行,圈内人恐怕也未必当真。正如杨仁恺先生当年感慨:“这么好的东西,也只能捐给国家了”,话里话外,早已道破玄机。

更令人费解的是,这幅被两次鉴定为“赝品”的古画,为何能在民间获得杨仁恺等大家的认可,并在拍卖市场上拍出近亿估价?2007年嘉德拍卖会上,仇英《赤壁图》拍出7952万元,而《江南春》卷竟被称为“比《赤壁图》更珍贵”。这种巨大的价值反差,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逻辑?

发票疑云:6800元卖出的到底是什么?

为了自证清白,南京博物院曾公开一张2001年的销售发票:一位“顾客”以6800元购得一幅名为《仿仇英山水卷》的画作。然而,这张发票却与事实存在明显冲突。

首先是时间线的矛盾:多个证据显示艺兰斋早在2000年5月就已公开宣称收藏《江南春》图卷,而发票开具于2001年4月,时间上明显滞后。其次是名称的差异:即便被鉴定为赝品,《江南春》图卷与《仿仇英山水卷》也并非同一概念,前者是明确的吴门画派真迹,后者更可能是普通仿古工艺品。

有网友猜测,这张发票或许是为了弥补某个环节的缺失而事后补办。面对质疑,南京博物院始终未给出合理解释。而庞叔令的代理律师尹志军则指出,文物总店销售的《仿仇英山水卷》实际用于外销出口,这意味着那卷真正的《江南春》图,从国家文博机构流入私人手中的关键一环,至今仍缺乏清晰可信的官方记录。

四幅“消失”的古画:流向何方?

除了《江南春》图卷,南博当年一同调拨处理的四幅庞家捐赠古画中,另有三幅也出现在拍卖记录中。2014年嘉泰拍卖会上,赵光辅《双马图》以230万元成交;2005年嘉德拍卖,王时敏《仿北苑山水轴》成功售出;2007年大唐拍卖,汤贻汾《设色山水轴》虽流拍,却也登上过拍场。

然而,当记者致电相关拍卖公司核实这些画作的来源时,却遭遇了“查无记录”的尴尬。上海嘉泰拍卖的接线人员表示:“是不是我们这里拍的我都不知道,可能是其他分公司拍的。”中国嘉德的媒体电话始终无人接听,而大唐国际拍卖早已注销,相关信息无从追溯。这些画作从南博流出后,经历了怎样的流转过程?是通过合法途径进入市场,还是另有隐情?

利益链条:徐家“自己人”的隐秘操作?

如果说文物流转中的疑点已足够让人深思,那么郭礼典的举报则将事件推向了高潮。这位南博退休职工指控,徐湖平在任期间,曾未经批准擅自撕毁贴有抗战时期封条的文物保管箱,取出大量珍贵文物,并指使鉴定专家将包括故宫南迁文物在内的馆藏珍品鉴定为“赝品”,随后低价调拨至其兼任法定代表人的江苏省文物商店,继而流转至其子徐湘江在上海经营的文物拍卖公司,最终出售给海外商人和文物贩子,以此牟取暴利。

郭礼典还透露,自2008年起,南博有四十余位职工曾多次联名举报,但最终不了了之。如今,随着徐湖平被带走调查,这场持续多年的举报终于迎来转机。而更令人关注的是,徐湖平与其子徐湘江在文博产业中的紧密关联——徐湖平曾兼任江苏省文物商店法定代表人,其子徐湘江则担任爱涛拍卖董事,并长期活跃于文物拍卖领域。

有接近爱涛拍卖的人士表示,该公司早已被转手,与江苏省文物总店也没有直接关系。但这并未完全消除外界的疑虑:整个文物流出的利益链条上,是否真的存在“自己人”?当年国有文物商店在文物“去国有化”过程中扮演的角色,以及关键岗位人员权力与身份的高度重叠,是否为隐秘的利益输送提供了空间?

南京博物院原院长徐湖平被带走调查

据2025年12月27日的媒体披露:南京博物院原院长徐湖平已经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,与其关联的南京敏求艺术品有限公司也被列入经营异常名录,列入机关为南京市秦淮区市场监督管理局,原因为“通过登记的住所或者经营场所无法联系”,而该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则为徐湖平之子徐湘江。

网友热议:制度漏洞下的文物守护

事件曝光后,网友们纷纷发表看法。有网友感慨:“郭礼典老先生等42名员工实名举报十年未果,网络发酵不到两个月就带走了。感谢网友、感谢网络!”这句话道出了公众对网络监督力量的认可,也反映出传统监督机制在面对复杂利益链条时的无力。

也有网友从更宏观的角度审视:“全国各地一些博物馆争先恐后整齐划一的开始忙起来了:自行闭馆。全国各地一些拍卖馆争先恐后整齐划一的开始忙起来了:清算破产。”这种略带调侃的评论,实则直指当前文博领域存在的制度漏洞和监管盲区。

在这场围绕《江南春》图的争议中,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一幅古画的命运沉浮,更是整个文博体系在时代变革中的挑战与反思。从专家鉴定的分歧到文物流转的迷局,从员工举报的坚持到网络监督的力量,每一个环节都在拷问着我们:如何守护好那些承载着民族记忆的文化瑰宝?

个人看法:文物护需要制度与良心的双重保障

当《江南春》图卷在拍卖会上被高调推出,当退休职工十年举报终获回应,当“剧终”二字定格在徐湖平的住宅门前,我们不得不承认:文物保护从来不是简单的技术问题,而是涉及制度、监管、良心的复杂工程。

一方面,我们需要完善的制度设计来规范文物流转。从南博到文物商店再到拍卖公司,每一个环节都应建立清晰的监管链条,避免权力寻租的空间。另一方面,更需要从业者的职业良心来守护文化尊严。杨仁恺先生当年的感慨,不仅是对一幅古画的惋惜,更是对整个文博界的期许——让文物回归其应有的位置,而非成为少数人牟利的工具。

如今,国家文物局已成立工作组赴南京核查,这无疑是积极的信号。但要真正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,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制度创新和监管力度。毕竟,那些在烽火硝烟中被前辈收藏家用生命守护的民族瑰宝,值得我们用更严谨的态度、更完善的机制,去守护它们的未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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